吃马铃薯的人

2009年6月17日 星期三 钟润华

这是梵谷早期的一幅作品，于1885年完成，叫做《 吃马铃薯的人》（ The Potato Eaters）。
整幅画以墨绿色笼罩着在昏黄灯光下准备用餐的一男四女。

一片苦楚不已的氛围，家徒四壁，无以为继。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七点，大人们个个戴着头巾或帽子，仿佛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所以提早放下工作，匆匆地回到家里用仅剩的马铃薯和咖啡宴客。每个人身上穿的，似乎都是劣质的粗麻布，男人的那条裤子接近膝盖处有一个明显的补丁，强烈地显示出苦难的日子没有一个尽头。

大人们脸上的表情不一，人人各怀心事。坐在最右边正在替大家斟上一杯咖啡的妇女，像是远方来的客人，或许她没有料到这家人穷困潦倒如斯，还以盛情款待，因而心生愧疚，低头不语。她身边的老奶奶似乎读懂了客人的心事，干癯的脸上绽放一朵微笑，执起一杯浓浓的黑咖啡试图打开话匣子闲话家常。墙上还挂着一幅像是奶奶和早逝的老伴最珍贵的合照，一件件往事浮现，足以让人缅怀一整个夜晚。

正开始吃马铃薯的男女，许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妇。女的望着自己的另一半，好像在传递着明天可能会断米炊的焦虑；男的心里会意，但坚毅的脸上并没有透露什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用安慰的眼神望着心神不宁的客人。明天，就咬紧牙关罢，会过去的。

而那个没有露脸的小女孩，是不是也在酝酿着早熟的酸楚？吃着吃着，会不会也不禁悲从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