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的故事

2009年7月14日-17日 星期二 – 五 钟润华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你肯定看过蛤蟆吧？是呀，就是那种没有颈项，没有腰身，双眼又大又凸，披一身墨绿或褐色的皮，上面还长满一颗颗肿瘤的动物。蛤蟆最喜欢在下雨天高声欢唱了，对于其它动物的怨怼，它是从来不去理会的。

你一定要记得两个要点:
1. 蛤蟆是冷血动物。
2. 蛤蟆是水陆两栖动物， 入水能游，出水能跳。



你切莫说我要讲它长得丑，我可没有这么表示过，暗示也没有。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其它动物觉得它还挺顺眼的，那是鹤。

鹤因为自己出生的地方寒冷，加上族群数量过剩，遂来到了热带雨林暂时寄居。在建立自己的居所期间，它打算请一些动物替自己的地盘做一些事，于是张贴了征聘启事。

那一天，来应征的正是蛤蟆。蛤蟆进门后，因为身高的关系，并没有让鹤马上看见它；而蛤蟆以为鹤的长相就是它的那双长脚，因为担心自己不被录取，便开始咕呱咕呱地对着鹤的长脚作自我介绍。

“谁呀？怎么只顾说话，快现身啊。”鹤四处张望了好一阵子，还是没能看见脚下的蛤蟆。

鹤开口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把唾液滴到了脚下。蛤蟆以为又下起雨来了，于是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唱至忘情处还活蹦乱跳呢。

“谁在唱些什么样的歌啊？噫！怎么我脚下有一坨脏东西，是粪便吗？”鹤还是没能看清楚蛤蟆，边说边提起一只脚往蛤蟆踩去。

机警的蛤蟆感觉头上有一股气压下来，一跳跳上了鹤为面试而准备的平台。这时，鹤才看清楚蛤蟆的面貌，频频说道：“小得可怜啊，小得可怜。”

蛤蟆眼看鹤把又长又尖的喙凑近自己，大喊道：“神啊！救救我吧！”

鹤只把话听了一半，呵呵大笑道：“我不是什么神啊，对不起，吓着了你。”

蛤蟆向来机智，谄媚地道：“神就应该长这个样子啊，好看！噁喝…噁喝！”



鹤开心地用羽毛抚弄蛤蟆的头部，问道：“是来面试的吧？”


蛤蟆巧言令色地答道：“是啊，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不被录取也没关系…噁喝…可是…能为你效劳那该多好，肯定能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噁喝…。”


鹤对蛤蟆表现的那种卑微的态度心生怜悯，“好东西，说一说自己的专长罢。”


“哪有什么专长呢？像我这种动物，噁喝，老实说本事不大，又不起眼，想说几句话，或者是想稍微引人注意，噁喝，只好先憨笑几声，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语毕，蛤蟆全身微微颤抖，作难过状。

鹤望着蛤蟆那双圆圆凸凸似乎噙着泪的大眼，语带鼓励地说道：“何必妄自菲薄呢？来，说些具体的例子吧。”

蛤蟆揉一揉双眼，开口说道：“我是管理军队武器品质的。”说完，蛤蟆睁大双眼，以示所言不假。

“天大的本事啊！如何确保武器保持零缺点呢？愿闻其详。”鹤兴奋得张开翅膀上下挥舞。

“神啊，你知道吗？军队里成千上万的武器，天天由那些身上长有六只脚的蚂蚁们进行繁复的检查，它们被分为几个小组，当中较为本事的就被委任为组长，监督组员们的工作进度，还要天天呈交报告。”蛤蟆用后足站了起来，前足上下挥舞，竟开始模仿起鹤方才做的动作。

鹤开怀大笑道：“学得好快啊，好！不错，不错。那你干些什么呢？”

“我啊？我天天观察大老爷的脸色，老爷脸色难看的时候，那就表示武器的品质出了问题，这比气象报告还准确，噁喝，在这个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跳进工作团队，问一些有的没的，一边问一边跳---”

“慢着，干嘛要跳？”鹤打断了蛤蟆的话，好奇地问道。

“噁喝，我一定要跳，噁喝，不断地跳，好让大老爷看见我工作呀！”蛤蟆打回原形，在平台上用四只脚跳了起来，惹得鹤呵呵大笑。蛤蟆接着说：“然后啊，噁喝，我会用最温柔的语调要求相关的组长以最快的时间完成一个最好的报告…噁喝！”因为身体肥胖，说完了那一整句话之后，蛤蟆稍为停顿了一下，好让自己有机会换气及喘息。

鹤别过头用它的喙整理了身上的羽毛一下，斜视着蛤蟆问道：“你的大老爷对组长们的报告还满意吧？想必组长们得到了应有的犒赏。”

“噁喝，神哪，你以为我跳来跳去跳上跳下之后，噁喝，会让那些纯情的蠢蚂蚁的名字出现在大老爷的眼帘吗？”蛤蟆做出一个忿忿不平、如丧考妣的表情，“您知道吗？军队里还有很多苍蝇和蚊子无时无刻不伺机向老爷说出真相，我花了大部分时间过滤了所有的闲言闲语，到现在，噁喝，大老爷知道的东西都只由我提供。”

“你身上的皮……” 鹤上下打量着蛤蟆的全身问道。

蛤蟆自卑感作祟，抢白道：“神啊，生活在这座大森林，我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以前，我也曾经皮光肉滑过，噁喝，看不出来吧？那时候啊，不论我加入什么地盘，其它动物看都不看我一眼，它们嫌我嫩，说我没本事，我总是沉默寡言，埋头苦干，什么功劳都被别人抢去，呜…”讲到这里，蛤蟆挤出了几滴泪。

“抱歉，其实刚才我想问你是不是染上了皮肤病，我有从家乡带来专治皮肤的灵药呢。不过，既然你开了个头，那就说下去罢。”鹤开始有点同情蛤蟆了。

蛤蟆擦一擦双眼，接着说道：“噁喝，我就知道您对我好。感谢啊，已经很久没有其它的动物对我这么好了。噁喝…噁喝…后来，渐渐地我领悟了一个道理，你有天大的本事那又怎样？噁喝，大老爷们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和心思评估每个手下的真本事？经过我的观察和反复思考，噁喝，终于让我求出了一套方法。我开始豁出去了，每天，我在最粗糙的地面和树皮来回摩擦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好让它变厚，颜色变深，这样，就算是焦躁不安或者脸红，都不会有人看穿我真正的心思。另外，我还学会了咕呱乱叫的本领，一有大老爷在场的商讨大会，我会盯紧其它动物的嘴巴，它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咕呱咕呱的叫了起来。说实在的，噁喝，有时候我也不太知道自己在叫些什么，但是，噁喝，只要发出声音让大老爷听到，记得我的存在，那就算达成目标了。噁喝！”

“总不成整个过程中只有你一个在说话吧？”鹤疑惑地问道。

蛤蟆感觉脸上热烫烫的，但很快的它意识到鹤根本看不出来，清一清喉咙，接着说下去：“那倒没有，噁喝，幸好我还有另一招呢。如果其它动物说的是一个重点，我会赶快打断对方的话，噁喝，把那个重点重复一次，噁喝，只是换一个说法，让大老爷误以为我也发表了一些意见，噁喝…噁喝。”

鹤听完后不置可否，心中暗忖：“唔，我应该拉拢这种家伙。要巩固我在这个地方的势力，还真需要叽呱乱叫、无病呻吟、小题大作、绘声绘影的脏东西，好让它帮我打响名堂，其它的班底，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自求多福罢。”

于是，鹤把一只翅膀伸向蛤蟆，微笑道：“上来吧！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

蛤蟆大喜，一头栽进了鹤的怀里，用爱慕的眼神痴痴地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鹤。

在鹤的组织里，除了蛤蟆，还有老山羊、猫头鹰、大河马、黑熊和其它动物，在不同的领域各司其职。来到了新环境，蛤蟆照样用同一种伎俩突显自己，看着别的动物营营役役地工作，到最后功劳落在自己手里，不劳而获，坐享其成，好不快活啊。在过滤一切功过的时候，但凡对它有好处的，必定大肆宣扬；对自己有不良影响的，就秘而不宣，三缄其口。鹤或许心里清楚，但，它是默许的，它和其它的首领一样拥有忙碌的生活，加上蛤蟆永远都会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以内，有事没事都会向它呈报一番，鹤也省下了向其它动物跟进的时间，于是就自然而然地视蛤蟆为亲信了。

当鹤感叹自己过胖的时候，蛤蟆站了起来，张开两只前足，几乎要抱着鹤的双腿，眯着双眼装扮着爱恋的样子望着鹤：“多么雄壮的身躯啊！多么紧实的腿啊！怎么会胖呢？”

“哎，你不晓得啊，我最近重得快飞不起来了。”鹤用两只翅膀捧着它的腹部说道：“看来要来点运动了。”

“运动？好呀!我最爱运动了！”蛤蟆一边说一边跳了几下，没想到自己顿时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但脑筋还是转得很快，上气不接下气地接着说：“瞧！噁喝！我比你还胖呢！这肚子，噁喝噁喝，圆得像孕妇一样。看来我们两兄弟…噁喝…就一起去运动吧！”

“好主意呀！以后大家在高原讨论事情的时候，我也不用飞的了，尽量多走几步吧！”

“神就是神，举一反三，噁喝，聪明得很哪！以后我就陪你上路，你走，我跳！噁喝！噁喝！”说罢，蛤蟆手舞足蹈，做出满心期待的神情。

有一次佳节时分，组织受到外界的投诉，鹤因为有事不能亲自处理，便把这担子交给了蛤蟆。蛤蟆这下心可慌了，它除了会乱叫乱跳之外，就真的什么都不会了，于是便联络猫头鹰，请他务必要帮个忙。猫头鹰认为这不是它应该参与的范围，便拒绝了蛤蟆的邀请。蛤蟆急得频频顿脚，气得跳个不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可恨得牙痒痒：“好呀！你给我走着瞧！”

后来，蛤蟆用非常难听的哭腔联络上了猫头鹰的左右手黄鹂鸟：“哎哟喂呀！可怜的我呀！呜…呜…大事不好了呀！”

黄鹂鸟一向心肠太软，是森林里公认的一只好鸟，听见蛤蟆这么哀怨的腔调，老毛病即刻又犯了：“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蛤蟆矫情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它的体液天生就多，说话时把一些黏液在两个鼻孔里悉悉嗦嗦地来回弄着，确实增添了不少凄惨的效果。

“好吧！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就不要这么难过了。”语毕，黄鹂鸟抛下了妻小在鸟巢里过节，快速地赶到了高原地带，开始不眠不休地工作起来。费尽了不少精力，最后，黄鹂鸟把刻在上好树皮的全副计划原原本本的向蛤蟆解释了一遍。

“噁喝！真是大善人啊！你看，真是完美无瑕的计划啊！噁喝！神回来之后，一定非常高兴的！”蛤蟆乐得四肢乱摆。

送走了黄鹂鸟之后，蛤蟆重新把计划看了一遍，突然，它看见了结尾处刻着黄鹂鸟特有的图腾，邪恶地说道：“这是什么脏东西？让客人看见多失礼啊！噁喝！一定要把它涂掉！呀！这些句子…一定要变成我个人的风格。噁喝！噁喝！”

第二天，黄鹂鸟收到了白鸽送来的一片枫叶，上面刻着蛤蟆的短信：“计划书里有些错字，还有个污点，都一一改正过来了。”

鹤回来了之后，召集了组织里所有的动物，用它那清亮的嗓子高声说话：“各位，我飞回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都有客户告诉我，它们对这一次的计划非常满意，也答应撤消它们的投诉。所以啊，我今天要表扬我们唯一的幕后功臣，他就是-----蛤--蟆--！有请蛤蟆上前来接受我的表扬。”

全场响起了疏疏落落的掌声，动物们互相交换眼神，好像在说：“只有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蛤蟆蹦蹦跳跳地趋近鹤的身边，抬头用泛着泪光的圆眼睛望着鹤，同时把头往后仰，好让眼泪倒流。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轻声安慰道：“你的辛苦我都明白，我会好好奖赏你的，放心。”

这时，动物们开始鼓噪了起来，有的还吐了满地的唾液，表示恶心。坐在前排的猫头鹰望向坐在它身旁的黄鹂鸟，无言，但意味深长。

“好了！请大家肃静，听一听蛤蟆是怎么把这项艰难的计划完成的！”鹤呼吁道。

蛤蟆用后足站了起来，因为过度肥胖，差点往后倒了下去，鹤见状急忙替它打圆场：“你们看！蛤蟆为了我们的组织，把自己的身子骨也累垮了！我可以想象，蛤蟆费了多少的日子才完成了这项任务！我请大家再次为蛤蟆鼓掌！”

动物们没好气的敷衍着这场闹剧。

稳住了身子之后，蛤蟆用颤抖的口吻说道：“各-各-各位，不—不-不容易啊！你们知道吗？我为这件事情，真的费尽心思啊！噁喝，我不眠不休了好多天，几乎想破了脑袋，才处理好这件事情。在这里，噁喝，我要劝告黄鹂鸟，你帮我把我--做--的心血刻在上好的树皮上，本来是要感激你的，噁喝，但你的机心也未免太重了吧？你怎么故意把很多句子都写错，最后还留下一个污点…”讲到这里，蛤蟆在鹤的面前瞄了猫头鹰一下，才继续说道：“噁喝！一定是有人唆使你做这样的事，好让我出丑吧？噁喝！噁喝！”

鹤会意地瞪了猫头鹰和黄鹂鸟一眼，目露凶光，大声说道：“我在这里警告大家，不要在组织里玩勾心斗角的玩意儿，如果我们的伙伴做得好，为什么不能够衷心地激赏它、向它学习呢？我希望所有搞小动作的家伙们就此打住，下不为例！”

猫头鹰带着黄鹂鸟悻悻然地飞走了，大河马也跳进了附近的河里游到别处去了，很多动物也纷纷离席，以示无声的抗议。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喽啰。

自此之后，动物们常常看见鹤和蛤蟆形影不离。有时候，鹤会让蛤蟆分享亲人们托雁从家乡寄来的美食；有时候，蛤蟆会跳到鹤的背上一齐眺望蓝天白云。如果蛤蟆想要离开平原而鹤还在的话，就算没有工作了，它也会故意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施施然地在鹤面前跳过，装作很疲惫的样子。偶尔鹤会邀请它一同共进晚餐，让它兴奋了一个晚上…。

过了一段时间，鹤后来听见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对蛤蟆留下任何的坏印象。它心里清楚当初把蛤蟆请进来是为了什么，哪怕蛤蟆叫得再夸张，只要可以替它打响了名堂，其它的事情它不会在意，也会继续让蛤蟆为所欲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是老山羊告老还乡的时候了。跟着老山羊过活的，有白狗、黄鸭子、小蛮牛和黄鼠狼。在这四只动物以下，还有为数不少的手下，是组织里头最大的一个团队。蛤蟆对老山羊的这个位子早已虎视眈眈，每天在鹤的面前摆出一副努力不懈、孜孜不倦的学习态度，让鹤以为已经找到了可以代替老山羊的首领。于是，鹤很快地就把老山羊送走，让蛤蟆上了位。除了蛤蟆，鹤从来没有真正腾出时间和其它动物交流过，所以不认为组织里会有什么好本领的动物可以坐上蛤蟆之前的位子。于是，鹤飞到森林的另一个角落，把小麻雀带进了它的组织。

蛤蟆深知自己根本对老山羊的工作只是一知半解，但它了解到老山羊的手下们大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所以它接手后绝对不会让大家看见它的斤两不足。蛤蟆也十分清楚白狗是非常厌恶它的。白狗爱恨分明，实事求是，最讨厌穿凿附会，只说不做的败类，它非常爱惜自己的尾巴，绝对不允许任何动物踩着它，所有不信邪的家伙到最后都会惨死在白狗的利齿之下；活下来的，也会带着一生难以磨灭的伤痛。蛤蟆聪明的地方，就是尽量少干涉白狗的日常作息，同时把重点放在黄鸭子的地盘。蛤蟆种种处心积虑的铺排，白狗看在眼里，心里也一一盘算了各种策略沉着应对，一点一滴，细水长流，不轻易露出底牌。

扩大了自己的版图之后，蛤蟆开始策划打击其它的部队。首先不劳而获的，就是黑熊的地盘。黑熊生性懒惰、不求上进，喜欢冬眠，秉持着少做少错的理念过日子。而猫头鹰和大河马跟蛤蟆的积怨已深，可惜只守不攻，让蛤蟆平添更多的生存空间。很多时候，蛤蟆看准了小牛的那股蛮劲，利用它在鹤的面前打击大河马的属下所做的一切。可惜小蛮牛独木难支，很多时候，那些斗争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搞得两败俱伤而已，况且在冲锋陷阵的当儿，蛤蟆脑袋空空，什么也帮不上忙，只会袖手旁观。到最后，可怜的小蛮牛两头不到岸，只会让鹤渐渐对它失去信心，而蛤蟆在小蛮牛失势时，不但不会施以援手，而且还会补上一脚，和小蛮牛划清界限，让它万劫不复。

闲来无事闷得慌的时候，蛤蟆会找鹤的助理画眉鸟“噁喝噁喝”地探听鹤的最新动态，又或者在画眉鸟的面前做一些可以讨好鹤的事情，借助画眉鸟的力量，让鹤知道自己对它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蛤蟆做的每一件事情，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它没有好处或是不能凸显它的名声的活儿，你甭想它浪费一分一秒。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渴望可以让鹤看见，并给于褒扬。

有一次森林里着了火，动物们奔走相告，事情早已传遍了森林以外的地方。有亲眼目睹的飞禽把当时的场景刻画了下来，并复刻了一些副本在森林里流传，好让大家作为警惕。蛤蟆当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可就是没能看见那幅画，心里不是滋味。在一次和画眉鸟闲聊的时候，得知画眉鸟拥有那幅画的副本，于是便假借闲聊向画眉鸟探听消息。好心的画眉鸟不知防备，把副本交给了蛤蟆过目。

过了不久，鹤受到了森林头目的指示，为了保护这座森林的名声，务必要把那幅画以及所有的副本统统找到并销毁，而且要禁止所有知道这场灾难和看过这幅画的人继续讨论这件事情。

鹤回到组织以后，第一时间就传召了最宠爱的蛤蟆去见它。

“关于森林大火的那件事情，我们的头目交待得清清楚楚，以后任何人都不许谈论这件事情。你去把事情办理好罢…”鹤一脸严肃地说道。

“神啊，噁喝，不瞒你说，噁喝，其实我也看过那幅画的副本，噁喝。”蛤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鹤低下头看着蛤蟆，诧异地问：“怎么你也看过啊？”

“其实，噁喝，噁喝，是画眉鸟让我看的。”蛤蟆假装无辜地回答道。

“唉！这画眉啊！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鹤表现得有点心烦意乱。接着，它把画眉鸟叫来问话。

“有人跟我说，你把刻画森林大火的那幅画的副本传给它看了…”鹤很直接地说出心中的话，语气异常冰冷。

“我…”画眉鸟的心情有点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等画眉鸟说完，鹤接着说道：“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鹤把对蛤蟆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其实，是蛤蟆告诉我的。你以后绝对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了，知道吗？……唉！没什么了，你可以出去了。”

画眉鸟一脸委屈，回想起当天的情景，不禁有点恼火。这时候，蛤蟆刚好慢慢地走了过来。

“画眉呀，刚才…噁喝，我告诉神---噢不，老板，噁喝，我告诉老板你曾经让我看过，噁喝，那幅画。”蛤蟆故作纯情地说道。

画眉按捺住心头的那把怒火，答道：“我知道了。我刚从老板那里走出来，你这样做，不就等于出卖了我吗？”

蛤蟆摊开两只前足，假装无奈的说：“没办法啊，老板对我这么坦白，我也一定要对它坦白的。”说完，拍拍画眉鸟的翅膀，表示安慰，然后拖着笨重的身躯走了。

其实，所有的动物都十分清楚，这跟坦白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那一天，思路十分清楚的蛤蟆当时马上就想到，一旦鹤派人调查的时候，自己肯定榜上有名，与其掩盖实情，不如拿画眉鸟做挡箭牌，免得到时坏了自己的名声，失去了鹤对它的信任及宠爱。死一只蛤蟆，不如死一只画眉鸟。

最近，听说鹤可能要飞回自己的故乡，和老母亲团聚，不再回来了。

蛤蟆每天在鹤的面前表现得依依不舍，好让鹤临走前扶它一把，让它坐上鹤的位子。每次想到这里，它就会陶醉地轻轻发出那招牌的笑声，什么猫头马头狗头，统统给我拉出去砍头！

当然，另一方面，它也会思考其它的可能性。森林里还有其它的巨头们，像鳄鱼、狮子、秃鹰、黑豹，各自占据着森林的一片地。

是时候制造偶遇的机会了，哪怕是假装跌倒扮小丑，只要博君一粲，继而留下深刻的印象，身为蛤蟆，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请勿随意对号入座。若读后稍有不悦，全因庸人自扰。